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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百八十八章 天降异象!

第六百八十八章 天降异象! (第1/2页)

“他是要刺杀王爷的刺客,干死他!”
  
  这是喊出来的,
  
  大声喊出来的;
  
  道人扭头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后陪着自己出来的老和尚。
  
  人,活一张皮;
  
  有皮裹着血肉,人才能活;
  
  有礼义廉耻作皮裹着人格,人,才能活得像个人。
  
  很难想像,
  
  先前在里头,
  
  和自己又是打机锋又是说禅,
  
  外皮看似疯癫的老和尚,本该拿的是那种,隐士高人的格局;
  
  但人家,
  
  偏偏就说撕开就撕开了。
  
  脸儿啊,
  
  面儿啊,
  
  皮儿啊,
  
  人说丢就能丢,可你还真不能说他一个“不”字,因为人家本就是疯疯癫癫的模样。
  
  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  
  道人笑了,笑得很开心。
  
  在老和尚喊出这话,到在场香客们反应过来,其实只是很短的时间,但就是这很短的时间里,二人之间通过一个眼神,就足以将先前所说的那些话,再碰撞一遍。
  
  你说世人愚昧,
  
  是,
  
  世人确实愚昧,听信盲从,贪嗔痴恨;
  
  但老和尚记得,当初平西王爷与其聊天时曾说过一句话,这句话,不是机锋,却如一把穿山之凿,在老和尚的佛心里,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;
  
  王爷说:百姓的眼睛,是雪亮的。
  
  他们愚昧,
  
  可到底清楚,谁对他们好,哦不,是他们到底靠谁而活。
  
  无论是这里的燕人、晋人、楚人、蛮人、野人,甭管各自所处于什么阶层,都晓得一件事,王爷是他们一身,不,是一家所系!
  
  奉新城这一片儿,就这一座庙,庙里不发放度牒,除了那些杂役,正儿八经的和尚,其实就这俩。
  
  寻常百姓家有个什么事儿,也是来庙里请他们去;
  
  渐渐的,疯和尚似乎看起来不再那么疯了;
  
  小和尚看起来,那股子胭脂味儿也不再腻人反倒是有股子扑鼻的芬芳;
  
  能在这里开唯一的一座庙,本就是意味着身份的不一般,一头猪,坐到唯一的位置上,也能具备这种信服力。
  
  所以,
  
  当老和尚喊出来后,
  
  短暂的目光对视于片刻的笑容浮现,
  
  紧随其后的,
  
  是一众香客,近乎本能地蜂拥而来。
  
  里头,是有下了营上过战场的标户男子带一家人过来上香的,但大多数,还是老弱妇孺。
  
  然而,所有人在此时都很勇敢,都很无畏。
  
  道人扬起拂尘,扫翻了周围的一些人,但随即,后面的人马上扑了过来。
  
  道人被抓住了;
  
  人们开始撕扯他的衣服,拖拽他的手脚,将其掀翻在地,恨不得将其碾成肉泥。
  
  但也就在这时,
  
  道人道袍之下的身躯里,忽然冒出了阵阵的蓝烟。
  
  “咔嚓!”
  
  “咔嚓!”
  
  道人的四肢,就这般被拉扯开了,可拉扯出的肢体里,塞着的,竟然全是稻草。
  
  老和尚一拍脑壳,
  
  道:
  
  “哎呀,冲动了。”
  
  …
  
  奉新城的棺材铺里,从城外的作坊里,前阵子新进了一批上好的棺材。
  
  其中,就有一口红木的,被放置在了库房最里头,安安静静地,躺着,且估摸着,还得躺许久。
  
  可就在此时,
  
  棺材盖被推开,
  
  一个道人,自里头坐起了身。
  
  他的脸上,青筋毕露,眼耳口鼻间,还有鲜血溢出。
  
  尤其是鼻子那儿,鼻血流的,有些恐怖。
  
  伸手,擦了擦,越擦越多,最后不得已之下,只能手指掐住自己的鼻梁,内劲打了进去,整个人翻了一下白眼,终于将鼻血止住了。
  
  嘴巴呼着气,
  
  脑子有些发懵。
  
  扭了扭脖子,骨节发出一连串的脆响。
  
  最后,
  
  道人从棺材里爬了出来。
  
  “民不畏而聚,以小见大,这奉新城,竟有立国之气象了!”
  
  道人自诩方外之人,在其想沾染之前,是可以保证,没有因果在身的,亦或者,清晰地知道自己身上,到底还挂着几条因果,总之,心里有数。
  
  心里有数的前提下,往往就能做到不被针对。
  
  他去了葫芦庙,
  
  他去见了疯和尚,
  
  他被香客们手撕了傀儡;
  
  没有因,只有果,是为象。
  
  就如同,
  
  真正的漩涡,它就在那里;
  
  不因为你靠近了它才出现,也不因为你离远了,它就消失;
  
  每个人看这个世界的角度不同,自然能看出不同的风景。
  
  在外人看来,晋东的平西王府,其实早就有自立的资本了,否则当初楚国摄政王也不会去拉拢,燕国皇宫的天子也不至于为了开解自己的心结抑郁得差点自闭。
  
  但在道人视线里,
  
  唯有这种气象,才是真正的开国之朝霞!
  
  一样的事物,被以不同的角度去解读,结果趋同,过程不一。
  
  “哎哟。”
  
  道人揉了揉自己的鼻子,
  
  随即,
  
  盘膝坐了下来。
  
  “山间不知岁月,人间这十年,竟有了沧海桑田的味道。”
  
  似乎还是觉得鼻子不舒服,道人又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脸,而后,脸上出现了一个缺角。
  
  “哗啦!”
  
  他将自己的面皮,撕开。
  
  面皮之下,倒不是什么狰狞的面孔,依旧是一张温润如玉的脸,但却有着一种异样的惨白。
  
  娇嫩的皮肤,露在外头后,当即自空气里,察觉到一种灼烧感,道人也露出了略显痛苦的神情。
  
  稍作调整后,
  
  道人用右手的指甲,将自己左手掌心划破,而后,贴在了地砖上。
  
  “无根之婴,无根之灵;
  
  是先天残缺么?
  
  不,
  
  不,
  
  不是。
  
  先有才有缺,无根浮萍亦初有根。
  
  可这个,
  
  是从无中来,无中来呀!”
  
  其实,
  
  道人来到这里,真的只是来看看。
  
  天下之大,奇人异士,绝不会少。
  
  乾国的后山,本有一块匾,乃乾国太祖皇帝亲笔所提,因乾地炼气士之风盛行,故而在天家加持之下,太祖皇帝希望以炼气士一脉,巩固赵家皇权不衰。
  
  天家在一定程度上,是可以和炼气士互补的;
  
  所以,后山初立时,乾人本意立起一座天下炼气士祖庭,但开山门那一天,传说有大能自云海之中显现,降神雷击裂了那块“祖庭”之匾额。
  
  也因此,后山虽然实际上是当下炼气士正宗所在,但“祖庭”二字,不会再在山门内提起,毕竟,天知道到底哪个犄角旮旯里,还藏着什么真正的大人物。
  
  剑圣也曾说过,所谓的四大剑客,并非说真的只有四个剑术最强之人,其在江湖中行走半生,也曾遇到过两三个在剑道天赋和境界上,不逊自己的剑客,却名声不显。
  
  最直白的一点是,
  
  剑圣开二品,是借来的;
  
  九品到三品,差不离是当下各条路的一个总称,天下万法,近乎都以此来衡定,如果说二品,是只能借用下来,那一品呢?
  
  难不成,只是为了留白?
  
  剑圣从当年于雪海关前第一次强开二品,差点丢了性命,到现如今,动辄对决时,面对懒得去纠缠的对手就直接开二品;
  
  再者,那位凡事都略通一二的存在;
  
  二品开着开着,慢慢习惯后,谁知道以后到底能不能就直接在这个境界站住呢?
  
  而一旦站住了,站稳了,抬头,再往上看一看,兴许又能有所发现呢?
  
  道人的名姓,其实自己早就不在意了,连道号,有和没有,并无区别;
  
  但说到底,他毕竟是和藏夫子一个年代的人。
  
  他来这里,
  
  只是因为好奇,出关后,本想找人聊聊天,谁晓得没能找到,所以,就出来走走,这走走,真就是单纯地走走。
  
  这样的存在,喝口水,说不得都蕴藏着某种道念天机,且早就挣脱了世俗的枷锁,心境趋于古朴。
  
  他好奇的,是发觉了这“无根之灵”;
  
  在参悟天道时,天道,其实也在“参悟”着你,其人之思维,慢慢地已经脱离了寻常之范畴;
  
  天道所不解的存在,他也不解,天道想找寻的存在,他也想找寻;
  
  当年郑凡觉得练刀太累,武夫之路太苦,有些眼热靖南王爷的“方术”,且这种仙气儿飘飘神乎其神的感觉,也挺符合审美;
  
  而靖南王爷的回复,很简单,他只是略通,没法教。
  
  正如后来问询的练刀一样,
  
  这练刀,
  
  还需要教?
  
  倒不是老田对郑凡敝帚自珍,田无镜对郑凡,那可真是近乎有求必应的;
  
  可偏偏,修炼一途上,真没法子去传授和颠簸。
  
  因为他就真的是,
  
  这样一下,
  
  再那样一来,
  
  就好了;
  
  彼时郑凡脸皮还很厚,就说,自己也想略通一点点。
  
  田无镜反问:知道为何本王只是略通?
  
  郑凡本想回答:是王爷您习惯性地谦虚。
  
  结果老田先一步说出了答案: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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